短视频｜77、阿K
文｜慧慧
(资料图片)
拍了十多年电影，首映之前，陈哲艺还是会紧张。
《燃冬》入围了第76届戛纳国际电影节“一种关注”单元，首场放映的前一天，戛纳有部电影出现了放映事故，最后十分钟没有声音，他担心《燃冬》也遇上。
好在《燃冬》顺利首映，陈哲艺的首部内地长片终于露出真容。
作为全球首批观众，1905电影网在戛纳与陈哲艺聊了聊，关于这部在东北拍摄的电影，关于他眼里的周冬雨、刘昊然和屈楚萧。
01.创作缘起
大多数人是从2013年的长片《爸妈不在家》认识陈哲艺，该片不仅获得第66届戛纳电影节金摄影机奖，后续也拿下亚洲各种影节奖项。
后来陈哲艺与内地电影人的交往越来越频繁，他不仅担任了《再见，再也不见》（2015）的编剧和制作人，还引入内地资金，拍摄了《热带雨》（2019），并把这部电影带到了第三届平遥电影节，摘得费穆荣誉最佳影片。
于是，拍摄第一部内地长片成为了水到渠成的事情。
2021年7月底，陈哲艺到了中国，想要拍一部电影，但没有剧本，只有一个抽象的想法。他想了想，之后还有其他工作，这部作品必须在12月1号开机，一个冬天的日子，于是陈哲艺决定拍一个冬天的故事，去中国最冷的地方拍。
陈哲艺想拍年轻人，他想到了之前很喜欢的法国新浪潮经典电影《祖与占》，里面是两男一女三人行，于是陈哲艺就决定找两个男演员一个女演员。
女演员尤为关键，于是陈哲艺想到了之前合作过短片的周冬雨。周冬雨答应下来，陈哲艺又去找了刘昊然。屈楚萧是制片人谢萌推荐的，他把《我要我们在一起》给陈哲艺看，陈哲艺觉得，这里面的屈楚萧很迷人。
在有了演员之后，陈哲艺开始发展剧本，去雕刻人物。
因此这部电影里的人物细节很多都是基于演员本身，比如刘昊然的角色是河南人，屈楚萧在四川长大，周冬雨在电影里最后的那通电话也是用乡音来讲。包括周冬雨这次出演花滑运动员，也是基于她以前是练体操的运动员，知道屈楚萧喜欢弹吉他和骑摩托车之后，陈哲艺也把这些融入了角色里。
在2021年的短片《隔爱》中，陈哲艺特意挑战了周冬雨的惯有形象，她经常出演少女形象，于是陈哲艺便让她演一个妈妈，“我觉得其实拍出了她很不一样的感觉跟气质。这次我拍《燃冬》的时候，其实也有留意到，越拍就越拍出来更成熟、更有女人味的周冬雨。”
陈哲艺觉得，周冬雨的这一面并不是挖掘出来的，而是她自身的成长所呈现出来的，他做的就是诚恳地用镜头去捕捉。
“我其实不喜欢去做任何的伪装，我永远都是以很赤裸的一种心去捕捉我的演员、我的人物，然后你用那样诚恳的一种态度去捕捉一个人，你就会捕捉到他可能最真实一种味道、一种面向。”
电影片名很早就被定为《燃冬》，陈哲艺想捕捉的感觉就是“在寒冷的冬天，他们在彼此身上点燃了一种温暖”，英文片名原本想的是ice breaker，意为破冰者，是一种让陌生人熟悉起来的游戏，但陈哲艺觉得这个名字不太好听，于是就改成了the breaking ice，听起来更吸引人。
有不少人以为《燃冬》也是指的电影中刘昊然和周冬雨的CP名，陈哲艺否认，他说并没有这个含义。
02.往北方去
陈哲艺是生活在伦敦的新加坡人，摄影师余静萍则是中国香港人，但就是这样两个热带生长起来的创作者，却要往北方去。
“所以我们都好兴奋，我们去拍的时候感觉好棒，可以捕捉之前没有捕捉过，没有体会过的影像。”陈哲艺想做一些突破，通常一部电影都会换不同的镜头来拍摄不同的场景，但是他跟余静萍说，这部电影就用一个40mm的镜头来拍。
这给摄影组带去了困难，当被摄对象发生变化，需要广角或者特写的时候，摄影组只能靠移动机器去完成。
但单一镜头的好处是，40mm是最贴近人眼的，视角是最接近人的眼睛看到的事实，所以它会让观众感到舒服，因为它像是你用眼睛捕捉到的真实世界。
东北的一切都让陈哲艺好奇，他只是去了一个公园，就被迷倒了。他好奇这个公园里怎么有那么多动物，小鹿在奔腾，猴子在窜动，他就把这个公园写进了故事里。
在社交网络上，陈哲艺还发现了延吉这个好地方，“它的夜店好棒！延吉的夜生活真的可以跟北京、上海拼，而且延吉是全中国最多咖啡店的一个城市，所以我觉得它很迷人。”
“所以大家都说东北，但我觉得我拍的不是东北，它是一个很迷人的城市，很多颜色。”
陈哲艺基本上是一边拍一边剪，给导演组看时，很多人会觉得觉得节奏跟国内电影很不一样，这部《燃冬》更像欧洲电影。陈哲艺觉得，这可能就是他作为一个外来的人，捕捉到的一种不同的氛围。
03.给年轻人
这些年，常常会有人说，陈哲艺，你应该拍拍年轻人。
陈哲艺浏览了一个聚集了年轻人的视频网站，“我看到很多焦虑，我看到很多摇摆，我看到的很多不确定，我看到的是很多假自信，我看到的是一种说不出来的困境。我只能用我的镜头、我的创作反射出来，但我不觉得我在给你提供任何的答案，我只是对它很好奇，我希望说，当下的年轻人看了这部片子之后，感受到一种关怀。”
《燃冬》里的年轻人周冬雨、刘昊然与屈楚萧，各自都有人生的困境需要解决。
在《热带雨》里，一场突然降临的雨，成为了影片的重要意象，也是人物心理转变的重要自然神迹，在《燃冬》里面，也有一个关于熊的神迹，这成为他们各自心结转折的契机。
陈哲艺说，他在创作这个故事的时候，不希望结局在城市里，而是在大自然。做功课时，他就找到了长白山，也找到了一个关于长白山的故事。
“长白山一半其实是在朝鲜，一半是在中国，所以我就搜了韩国故事，原来韩国的建国的故事其实就是一个熊的故事。不管是朝鲜或者说南韩，所有的韩国人都知道这个故事，这是他们建国的一个老传说，山上有只熊，最后那个熊变成了熊女，这个熊女之后产下了一个婴儿，这个婴儿就是其实现在的韩国的建国王子。我看了之后就觉得太迷人了。”
陈哲艺自己去过长白山天池，他觉得这个地方太有魅力、太特别，也太神秘。
“我觉得大自然很多时候有一个很巨大的力量跟感染力，这个东西是，特别是你长期窝在都市里，你走出去，你真的是站在那个山顶看下去，看见那个湖面，你都会感受到一种精神上的也不完全是洗礼，但是一种冲击。所以我最近还发了一个微博，每个人心中都有一个天池。所以虽然他们没有去到天池，但他们在灵魂上去到了一个精神上的天池，他们获得了一种释怀跟解放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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